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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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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(10)

到白年前面,那兩個扭在一起的白年就一起從通道上滾了下去,幸好剛到的陸暢及時抓住了其中一個白年的手。

三個人勉強懸掛在通道上。

追在最後面的狼教頭幾步上前去,一腳踏在陸暢的背上,踩得陸暢身體一顫,幾乎抓不住那兩個抱在一起的白年。

隔得太遠,安墨肯定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,但只見狼教頭突然蹲下身,看著懸吊著,分不清誰是誰的兩個人,猶豫著應該抓哪個。

莫曉霖他們這會也到了臺子上,看著那邊混亂的戰局,問了一句:“要不要去幫忙?”

安墨轉頭去看雷禹。

如果那邊的那四個人不會一起掉下去的話,安墨更希望留在上面的人是陸暢,而不是那個掌控欲太過強烈的狼教頭。

雷禹看安墨的眼神就知道安墨的意思,從腿間抽出一把小刀,朝著對面的狼教頭猛投過去。

這一下偷襲讓狼教頭不得不從陸暢的身上退下來避開,陸暢也趁著這一個機會,把兩個白年一把拉了起來。

那邊狼教頭退開一步後很快又再次襲擊過去,陸暢推了一把兩個白年,轉身慌忙擋住狼教頭兇橫的一拳。

雷禹盯著那邊的戰局,又摸了一把匕首,遠遠的瞄準著,一副隨時都在準備突襲的樣子。

狼教頭一邊跟陸暢在狹窄的通道上打架,一邊還要防備著雷禹的偷襲,分神下來,一時也難以壓制住全力攻擊的陸暢。

眼看著兩個白年都要跑到平臺上了,狼教頭突然爆喝一聲,身體猛的拔高脹大,竟然像是那些女人一樣,長出了尾巴,還有向前彎起的後腿。

這突然的異變頓時讓人色變。

陸暢再不戀戰,轉身就跑。

雷禹化出一把納米刀,正要沖過去打架,被安墨一把拉住。

安墨拉著雷禹往門口走:“別去湊熱鬧了,我們趕緊離開這兒。”

白色的門嚴絲縫合的貼合在白色金屬墻壁上,墻壁向四周蔓延,直到沒入柔白的光線裏。

白門上沒有編號,只有兩個可以嵌入狗牌的地方。

安墨掏出狗牌,與雷禹一起扣進去。

白色的門無聲的彈開,露出一條縫隙來。

安墨拉開門,裏面是一條雪白的幽長走廊,走廊兩邊均勻的分布著一道道白色門。

這場景簡直就跟之前在幻覺裏的場景一模一樣。

安墨擡腳就要進去,誰知這個時候後背突然一痛,整個人完全被撞著撲了進去,差點一頭撞在門板上。

背上有著沈沈的重量,但不過一瞬,那重量就一輕,接著安墨就感覺有什麽東西纏在他腳上,動作粗魯的拉著安墨往外拖。

安墨掙紮著回頭看了一眼,是不知什麽時候沖過來的狼教頭,兩手抓著雷禹,尾巴纏著安墨。

把兩個人同時從屋子中甩了出來。

雷禹右手幻化成一把鋒利的納米匕首,擡手朝著狼教頭的手腕狠砍過去。

狼教頭一縮手臂,放開雷禹,同時收起尾巴,安墨整個人都被倒吊起來,天旋地轉的一陣晃蕩,跟著後背一痛,被重重的砸在地上。

五臟六腑被狠狠一顛,喉頭一甜,一股腥味湧出來,又被安墨咽回去。

顧不得腹腔裏的疼痛,落地的之後安墨立即就爬了起來,他被狼教頭一把摔在平臺邊上,半寸遠的地方就是滿是白光的深淵。

雷禹在這個時候身體騰空跳起,斧頭直砍狼教頭的腦袋。

幾乎同時,陸暢繞到狼教頭的後背,突然襲擊。

安墨從平臺邊緣退開,匆忙掃了一眼還開著的白色門。

那道門並沒有立即合上,不知道是等著安墨他們進去,還是一旦這個門被打開,就永遠不會關上。

如果是後者,就表示游戲還在沒有到最終局。

莫曉霖繞過來與安墨匯合,拉著安墨退到了白年那邊,四個人聚在一起。

而另一邊,雷禹,陸暢,還有蕭炎三個人把狼教頭圍在中間,慢慢磨著圍毆狼教頭。

安墨看著圍在一起的四個人,覺得不妥,都聚在一起容易被一鍋端,尤其是在這麽混亂,不能左右兼顧的時候。

正要把這個話說出來的時候,單行道那邊的門就又開了一道。

蘇錦和威爾從那邊走出來,跟在後面是年舟行還有柳景和。

威爾看見這邊混亂的戰局楞了一瞬,跟著回頭與年舟行說了幾句,然後兩個人就一起沖了過來,加入了圍毆狼教頭的戰局。

但在並不算寬敞的平臺裏面,這種人數眾多的群毆,並不是個什麽好主意。

狼教頭一發大招,就總是有人會被人掃到平臺邊緣,看得圍觀得人心驚膽戰。

蘇錦他們也匯合過來,幾個人站在一起。

這一下,島上所有的人基本上就算是聚齊了,除了吳鋒。

安墨被人圍在中間,沒露在混亂圍毆前,也沒有在平臺的邊緣,但是安墨還是覺得不安全。

因為無法判斷這些人當中,到底有幾個人,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,他們之間,又會不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。

安墨望了一眼在圍毆之中慢慢顯露出敗績的狼教頭,建議道:“我們不如都進那道門去看看,待在這裏也是危險。”

話音才剛落,就見到陸暢被受傷的狼教頭尾巴一掃,徑直滾到平臺邊緣,嚇得安墨身後的兩個白年一起沖了過去。

安墨也跟著靠了過去,不想跟蘇錦還有柳景和待在一起。

但是莫曉霖沒走幾步,被群毆受傷,而發起狂來的狼教頭突然猛力甩開了身邊的幾個人,雷禹一下被甩飛出來,竟然徑直掉進了蘇錦他們那裏。

嚇得安墨又趕緊追了過去。

而就是這麽一個著急的轉身,把後背露在了狼教頭的面前。

狼教頭遠遠的站著,伸了一根尾巴過來,從後背到前胸,把安墨捅了一個對穿。

安墨先是覺得胸口一疼,跟著就感覺無法呼吸,好像呼吸道裏堵了個什麽東西,死死的擋著他呼氣吸氣。

很難受,但是沒有那種要死的虛脫感,反而整個人清醒得可以感覺到尾巴在體內得細微轉動,並且跟著那股轉動,身體也在被往後拖。

安墨突然反應過來,狼教頭這是要帶走他。

“雷禹!”安墨張口就大喊雷禹的名字。

雷禹看見安墨被捅的這一幕,眼睛瞪得血紅,身體轉眼間渾身都變成了一種金屬白。

挺身而起,攔住了安墨的腰的同時,斧頭狠狠一砍。

動作太快,狼教頭想要收回尾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,半跟尾巴都被砍了下來。

雷禹抱著身體裏還插著一截尾巴的安墨遠遠的退開,眼睛血紅,而臉色蒼白,驚惶的捧著安墨的臉。

“安墨,你怎麽樣?”

安墨握著身體裏因為重力而晃動著尾巴,皺眉道:“我沒事,感覺不會死,就是難受。”

雷禹這才低頭看安墨的胸口,盡管被捅了一個對穿,但是並沒有流血。

安墨之前喝過了雷禹給的速救藥,現在差不多等同於有了一個金剛不壞之身。

雷禹臉色這才好看了些,握著安墨身體裏的尾巴,柔聲道:“你忍著點,我給你……”

“小心!”話沒說完,就被莫曉霖突然的驚呼打斷。

安墨一擡頭,就看見了猛沖過來的年舟行。

安墨抓緊了雷禹的衣服,下意識的想沖到前面去幫雷禹擋一下,但雷禹抱緊了安墨,身體往旁邊疾躲。

這匆忙之下的閃躲只錯開了一個小角度,還是沒能完全避開年舟行的攻擊,被體重了半個後背,整個人身體猛的往前一踉蹌。

而前面就是不知深淺的白光深淵。

雷禹身體往前撲倒的同時,硬生生的扭轉腰部,讓安墨從面對著深淵變成正對著深淵,然後用力一推,把安墨推了出去,而自己後背朝下的往深淵下倒去。

☆、真相

眼見著雷禹在往下墜,安墨登時不管不顧的飛撲過去,拼命伸長了手要抓雷禹。

雷禹此刻整個人都已騰空在深淵上,向著安墨伸長了手,安墨撲過去的時候,手指堪堪抓住雷禹的指尖。

大喜之下正要再往前一點,整個抓著雷禹的手。

但身體卻突然頓住,然後猛的被向上拉扯。

騰空著天旋地轉的翻了一個圈,一頭撞進墻壁上蔓延著白色柔光裏。

那些白光像是溫熱的潺潺流水一般,一挨著安墨的皮肉就一股勁的往安墨的皮肉裏鉆。

又是暖,又是熱。

安墨恍惚的在白光裏看見無數一閃而過的畫面。

跌回地面的時候,胸口的傷已經完全好了,連撞破的頭都愈合得看不出一絲痕跡。

只有一點殘餘的血液,粘連在發絲上。

身體裏好像蘊含了無數新鮮的力量,那股力量膨脹得讓人腦子發暈,一股說不清的浮躁和暴虐混合在心底發酵。

安墨撐著著地站起起來,手邊剛好落了一把納米斧頭,安墨順手撿起來,拎在手裏。

狼教頭被砍了尾巴,胸口上也是一個破開的大洞,背對著安墨,正在跟陸暢打。

安墨一眼掃過去,看見正拉著威爾在開門的蘇錦。

莫曉霖正在後面偷襲。

最後只能有六個人活著。

安墨不知怎的,腦海裏一直回響這句話。

只能有六個人,但這裏有十個。

一偏頭,就看見了旁邊同樣在開門的柳景和,年舟行戒備的看著安墨,眉頭緊皺,用一種陌生的視線打量著安墨。

安墨覺得那眼神很熟悉,好像自己也常用這種目光審視別人,尤其是在進入另一個世界之後。

斧頭被正向著年舟行緊握,然後舉起,朝著年舟行揮過去。

年舟行慌忙擡刀來擋,卻不料安墨突然變得力大無窮,一斧頭下去,年舟行竟然抵擋不住,自己的刀背的反而深深的砍進肩部,鮮血直流。

安墨擡腳掃飛年舟行,伸手就抓柳景和的衣領,在柳景和打開門的那一瞬間,把柳景和一樣甩飛出去。

最後一道門同樣大開著,正對著又是一道門,而那道門上面的編號恰好就是一百。

安墨恍然瞥見那個編號,覺得腦子突然一空,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來。

雷禹摔進了白光深淵。

安墨猛然回頭,幾步沖向深淵。

那邊被陸暢纏住的狼教頭似乎也知道安墨的打算一樣,猛的躥過來,用剛剛長出來還纖細的著的尾巴纏住安墨的腳,同時身體一轉,徑直往門裏沖。

多次被阻撓,安墨覺得心底的那股不知從何起的暴虐突然肆躥起來,一斧頭砍了狼教頭的尾巴不說,還幾步沖過去,朝著狼教頭的腹部劈頭蓋臉就是一陣亂砍。

威爾同時趁機從旁邊躥起,一把跳到狼教頭的後頸上,一手把著狼教頭的脖子,另一手握著一把匕首,直直往狼教頭的胸口砍去。

安墨此刻也脫身出來,看也不看周圍形勢,縱身躍下白光深淵。

身體騰空,安墨看著柔白的光線越來越近,紊亂的思緒也像是從模糊變得清晰的畫面,後知後覺的,察覺出諸多怪異來。

身體瞬間沒入白光裏,柔和明亮的光芒包-裹了整個身體。

在那一瞬間五感盡失,但奇異的沒有那種感覺不到自身的驚恐,而是一種莫名的心安和舒適。

直到……身體猛然掉進水裏。

白光瞬間消散,安墨看見了綠瑩瑩的水波,四下打量,發覺自己如今身處於一個正方形的大缸之中,擡頭往上看,能在蕩-漾的水波裏看見明燈發出的柔和光線。

水中異樣的平靜。沒有怪異莫名的人,光線,水溫,都柔和讓人安心。

四肢劃動踩水時候,才發覺身上的不對勁。

胸口有一個一指粗的電線,沒-入了皮肉裏。

安墨驚恐的拉著胸口那根插-入了心臟的線,發現線頭完整的融合在皮肉裏,拉扯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覺,反而有一種屬於自身肢體被扯動的撕扯感。

手裏抓著電線,順著另一端看去,線路漂浮在水中,向上延伸出水面。

安墨踩水浮上去。

外面是一個四方形的幹凈房間,墻壁純白上,四面墻上各有一副掛畫。

房間中間就是安墨待的這個正方形的水池,邊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職業裝的漂亮女人,手腕上搭著一條白色毛巾。

女人胸口,耳朵,手腕上,皆有一個六芒星形狀的首飾。

見到安墨醒來,便微笑著向安墨伸手。

安墨戒備的盯著她,問道:“這裏是哪裏?”

“輸入室。”女人微笑著說,手依舊恭敬的向安墨伸著。

安墨莫名道:“什麽輸入室?”

女人微笑道:“意識輸入室。請你先從傳導液中出來吧。”

安墨避開女人,從另一邊上岸。胸口那根線就連接在墻下的一臺機器上。

女人展開毛巾,面帶著柔和微笑向著安墨走過來。

安墨退了一步,對著她喝道:“你別過來!”

女人果然停下腳步,只伸著手,把展開的毛巾遞向安墨。

安墨並不接毛巾,猜測道:“什麽意識輸入室,那個游戲的?”

女人還是微笑著點頭:“是的。”

安墨先是覺得憤怒,但很快又壓下了憤怒:“所以那個島上的一切,都是電腦輸入的意識,不是真的?”

女人:“是的。”

安墨默了一陣,冷靜道:“你們老板呢,帶我去見他。”

女人把毛巾一收,向著安墨走去。

安墨下意識戒備的退了一步。

女人微笑著柔聲道:“請放心,我不會攻擊您。讓我給您把連接器取下來。”

安墨拉了一把胸口的那根電線,讓女人近身來。

女人一手捧著線,另一手握著線的根部,輕輕的轉動了幾圈,一聲輕響吼,那根融進了安墨皮肉的線就被取下,只留下一個圓形的,平整接口。

這-根-東西,並沒有被全部取出來。

女人主動解釋道:“這個裏面有記憶連接端口,需要更為細致的處理,我沒有權限那樣做。”

安墨皺起眉:“那這個東西什麽時候才能被取出來?”

女人:“請您先去見過主神殿下吧。”

安墨沈默著把女人手裏的毛巾拿過來,裹住赤-果的下-半-身:“帶路。”

“好的。”女人轉身,往門口走去。

出了門口是一道幽長的走廊,走廊兩邊皆是對稱的,不同編號的房間。

就像是缸中之人幻覺中的那條走廊一樣。

“雷禹呢?”安墨問。

女人答道:“這個問題我沒有權限回答。”

安墨瞥著門上四位數的編號,想著雷禹肯定不會有事,便邊走著,邊慢慢在腦海裏梳理問題。

等到走到走廊盡頭,開門後有一道閉合的電梯,電梯旁邊掛著一幅楷體字畫——我生於地球,生於當下,卻對自己一無所知。我確定我不可歸類。我並非可被確立的物體——一個名字,我似乎是一個動詞,一個進化的過程——一個宇宙不可或缺的作用力。①

電梯到了,安墨收回視線。

但一看電梯裏面,整個人卻呆住了。

整個電梯都是玻璃的,而外面不是什麽燈火夜景,或者喧囂鬧市,而是星雲密布的宇宙。

女人做出請的姿勢,看到安墨呆立不動,也絲毫不催,保持著那個姿-勢,直到安墨反應過來,踏進電梯裏。

安墨看著玻璃外的那一片星海,無數閃耀著不同亮度的星星,還有各種螺旋狀的星系,都歷歷在目。

安墨卻心臟砰砰直跳。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。

整個圓盤狀的宇宙,都在他眼底,好像是隔著屏幕在俯瞰整個宇宙一樣。

但是怎麽可能。除非自己現在身處在四維世界,或者,還是在幻覺之中?

安墨腦子裏轉著無數的猜測,直到電梯門開,才收回視線,跟著女人走出電梯。

電梯外是同樣用玻璃做蒼穹的一個巨大的大廳。

大廳中間有一個長桌,上面擺放著鮮花,美酒與美食。

女人悄無聲息的退回到電梯裏。

安墨擡頭上看,玻璃蒼穹之上,是一片同樣的星海。

走近長桌,上面美食飄散著誘人的香味,旁邊是倒好的紅酒。

安墨端起紅酒,搖晃著聞了聞味道,嘴饞得口水不停分泌,但是卻不敢隨便吃這些東西。

放下紅酒,安墨走到玻璃窗前,遙望著下面的一片星海,然後又擡頭往上看,上下兩邊各是兩片不同的星海。綿延著,一直到視線的盡頭。

看著簡直就像是有兩個宇宙。

“神奇嗎?”大廳裏突然響起了聲音。

安墨猛的一回頭,看見身後由白光緩慢凝聚而成的人形,白光淡去後,露出一個長相極其秀美又帶著一股英氣的人來。

如果不是那個人身上的白色西裝,簡直是男女莫辨。

“您覺得,宇宙神奇嗎?”那人笑著又往問了一遍,眸光似水,美麗動人。

安墨戒備的看著他:“你想說什麽?”

那個人一笑,立在安墨身前:“您覺得,是不是萬事萬物,都有□□?”

安墨略微一想,就知道這個人想問什麽。

宇宙的□□,時間的□□。

“對比不同的參照物,就會得到不同的□□。”安墨答道。

就像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。

“那麽,您的□□在哪裏?”那個人笑看著安墨,問道。

安墨皺眉不善的盯著他:“你想跟我討論這個?”

那個人偏頭一笑,笑靨傾城:“不可以嗎?”

安墨被那笑容堵了一臉,要是換個場地和心境,說不定還真有心思與他聊聊。

“我只想知道,我為什麽會在這裏,為什麽會參加這個游戲,還有,雷禹在哪裏?”

那個人嘆了一口氣,幽幽問道:“游戲愉快嗎,我親愛的玩家?”

安墨斜睨他:“愉不愉快,你自己怎麽不去試試?”

那個人笑著帶安墨走回長桌前,拉開椅子示意安墨坐下,隨後自己在安墨對面坐下,雙手交疊在下巴下,笑得運籌帷幄:“我很抱歉,在游戲尾聲的時候打斷了您的游戲進程,但是您的資金似乎出現了問題,這讓我實在是,很是為難。您知道,要維持這樣一個仿真全擬游戲,耗資並不小。”

安墨聽得莫名其妙:“你什麽意思?”

那人一拍腦門,懊惱道:“您看我,竟然沒處理好這事。在您進入游戲之前,為了保證您對游戲環境的絕對真實感,我們會事先取出您的自身記憶,然後植入玩家選定的電腦記憶,但是沒想到您的資金中途出現問題,所以我們不得不打斷您的游戲,將您拉回現實。我本想著與您談好資金問題後就立即再次消除記憶,讓您進入游戲,但是沒想到您沒有記憶,就不能與我處理資金問題了,是我的失誤。”

安墨聽得心臟砰砰直跳,脫口道:“我不覺得我的記憶是幻覺。”

那人一笑,道:“我知道您現在肯定不信我的話。那請您仔細回想您現在的記憶,您能記起多少細節?是不是記憶中的所有事情,都只有一個模糊的大概,唯一能記得細節的事情,屈指可數?”

安墨略微一想,果真是想不起過去事情的詳細細節,唯一能回憶起細節的東西,只有四件事。

與雷禹的初見,雷禹的表白,兩個人後來的分開,以及被擄進游戲時候的事情。

像與雷禹之間一起吃飯,或者是兩個人之間的浪漫的約會這些瑣碎,但是卻又是組成回憶的重要細節的事情,全都不記得了。

想到另一個事情,安墨手一抖,打翻了紅酒杯。

“那雷禹……?”

那個人笑著道:“是假的。雷禹只是一個NPC(非玩家角色),游戲裏除了您是PCC(玩家)以外,其餘的全部都是NPC。”

“不可能……”安墨否認道,“不可能。我不信!”

不記得,也一定是記憶出了問題,他與雷禹之間那份細水纏綿交織出來的感情,一定不會是假的!

那人斂了斂笑容,道:“您似乎,入戲太深吶。那我建議您現在就恢覆記憶,免得到時候被困在了虛擬世界裏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遲來的中秋快樂~

註①:這句話是我在一本雜志上看到的,當時照了照片,但是忘記了作者QAQ

還有,不出意外,今天我能完結本文……好怕乃們看到結局會打我……

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覺得結局得倉促,但是我表示我尊的沒有在爛尾QAQ,本來想昨天四連發,說不定剛好能完結,但是來了小堂弟,陪了一天,晚上碼字的時候改了又改,就怕大家會覺得突兀,但是改來改去,我還是覺得按著原本的打算最好,因為這種結局走向最(shen)反(zan)轉(kai)……這個游戲,是場騙局……QAQ

又被鎖,心好累QAQ

☆、真相2

安墨腦子裏思緒百轉,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人的話。

“你說我的記憶是假的,那你又怎麽證明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,是真的?你怎麽證明,你說的那些話,是真的?”

那個人笑了起來,眉眼舒展著,像是在說什麽不以為意的話一樣:“我無法證明。不過……您現在的這種情況,我們並不是第一次出現。所以我們針對這些類型的玩家,準備了一個維護系統的NPC工作,讓您可以永遠的,活在游戲裏。”頓了一下,補上一句,“與您的愛人一起。”

安墨凝眸盯著那個人,那個人笑容不變,簡直是無懈可擊。

安墨又垂下眼眸,手掌蓋上餐刀:“給我看你們的游戲數據,所有玩家的。”

擡眸看著那個人挑眉驚訝的臉:“這個可是機密數據,您沒有……”

安墨握著刀,一撐手翻過桌面,落地的時候手裏的刀已經抵在那人脖子上。

“你說的話,我半個字都不信。真假我分不清,那我也不要分清,我只要雷禹!”

那個人悠然一笑:“真假不重要嗎?”

安墨抵在那個人脖子上的刀微微用力,預想中柔軟的肌膚被割破的感覺並沒有出現,而是一種刀刃劃到了金屬上的感覺。

安墨另一手去觸碰那個人的其他皮膚,但是那個人卻突然一亮,整個人變成一白光瞬間消散,然後又在安墨的背後的出現。

安墨剛有反應就脖子上一疼,手上的餐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對方的手裏,抵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
“安墨,你有沒有想過,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麽?”

安墨冷聲道:“你到底想要說什麽?”

那人道:“一維是線,二維是面,三維是立體空間,那麽四維是什麽呢?”

安墨心裏隱隱能猜到他話裏是什麽意思。

“萬事萬物都是有□□的。宇宙有,時間有。你們人類相信宇宙是大爆炸的產物,企圖通過大爆炸的餘暉找到宇宙的□□,但是我要告訴你,這裏根本沒有什麽宇宙大爆炸。你所看到的宇宙,世界,自我,其實都是我們的編碼。我們用代碼編織了一個世界,而人類,就生活在這個代碼世界裏。你們是被我們控制的產物。”

安墨:“你放屁!”

那個一笑,抓著安墨的頭發讓安墨偏頭看著虛空中的一處。

那裏慢慢的出現了一個小點,然後小點一點一點的變大,充盈著一種淺藍色的水色,一個正方形的果凍一樣的物體突兀的出現在空中,而在那裏面,有一個漂浮著的男人。

是雷禹。

安墨瞳孔一縮,大腦空白了一瞬間。

“你看,這是你的雷禹。我可以設定他是你的愛人,終身只愛著你一個,也可以設定他是愛著我的人,一輩子心裏眼裏都只有我,不管能不能得到。你們的世界對於我來說就是畫紙,我想要如何塗鴉,就可以如何塗鴉。”

說完,打了一個響指。

那塊果凍物體啪的破開,淺藍的液體雨滴般的灑下,裏面那個人也砰的一聲摔在地上。

“雷禹!”安墨急急的喊了一聲,帶著壓制不住的焦躁和恐懼。

脖子上的力道一松,那個人放開了安墨。

安墨立即沖過去,把尚且還昏迷著的雷禹扶起來。抱在懷裏,有血有肉的身體被攬進懷裏的這種充-盈的感覺終於讓安墨安心不少。

“你們人類總是有著神的傳說,神創造你們,神在你們的世界裏無所不能,無可匹敵。現在神就在你的眼前,用一種你意想不到的方式。”說著這個話,那個人笑得狡黠。

安墨抱著雷禹,對那個人的話不屑一顧。

“我不信神,也不信你的話。你要麽放我們走,要麽我殺你,然後再自己走!”

那人輕笑了一聲,很是愉悅:“很好,你很聰明,也夠堅守,被逼急了也能犯狠。所以我選中你。”

腳步聲輕輕響起,那人閑庭信步般篤來,笑著道:“我們創造了這個宇宙,創造你們整個地球體系以及其他的各種繁瑣的外星體系,並且覆制出了無數的平行世界。但是我們也有漏洞,而這些漏洞會導致系統誤差,世界出現崩潰。”

安墨在混亂的思維裏慢慢的理清了頭緒,不可置信道:“所以你們安排這個游戲,挑斷合適的人出來,幫你們維護這個體系?”

那人又是一個響指。

“聰明。我們覆制的平行世界太多,導致有的人在角色陣亡,也就是死亡之後可以穿越平行世界,到另一個世界或者過去,未來的世界。這個突然出現的人,會導致原本世界的軌道發生改變,後續的代碼出現問題,最終導致世界崩潰。形象一點的比喻就是,一顆耗子屎,壞了一鍋粥。”

安墨斂眸,看著雷禹的臉。

這些話,要是在安墨參加游戲之前告訴他,他一定覺得是天方夜譚。但是現在經歷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,見了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事情,再聽到這些話,只覺得是無懈可擊。

“你們人類總是渴望永生,權利,還有金錢。現在我就可以給你這些。只要你好好的幫忙維護系統,剔除每一個世界裏的穿越人士,我就能給你永生。讓你和雷禹,永生永世的在一起。怎麽樣?”

安墨啞著聲音,問道:“要是我拒絕呢?”

“那就銷毀咯。”那人說得輕描淡寫,“整個宇宙還有那麽的智慧生命,我不缺你一個。”

安墨斂眸:“我想知道,你剛才說的,雷禹是游戲裏的NPC,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?”

那個人摸了摸下巴,道:“你不是說真假於你來說,不重要嗎?那我就不告訴你了。”

安墨輕撫著雷禹的下巴:“雷禹什麽時候會醒?”

“等你答應了我之後,我馬上就讓他醒。”

安墨擡頭不善的看著他,他無辜一笑,道:“是的,我就是在威脅你。你今天要是拒絕我,雷禹醒來之後,可就不是你的了。”

安墨繼續低頭看著雷禹,沈默了一陣,才道:“我還是無法相信你說的話。宇宙何其浩渺,人類社會又何其覆雜,怎麽可能是你們能控制的。”

那個人一字一句道:“不是我們控制,而是我們制造。你們身處的世界,是我們制造的。現在,我需要你來幫我們控制世界。”

控制世界。

這四個字在安墨心裏一跳。

“我可以給你兩天世界,讓你回到地球去,仔細想想我的話。順便在這兩天裏,看看你身處的那個世界,本質到底如何。要是你能主動願意幫我,那自然再好不過,要是你不願意……”那人對著安墨一笑,沒繼續說下去。

安墨沒接話。

那個人也不以為意,身體慢慢冒出白光。

“安墨,你一向聰明,就是不怎麽會審時度勢。這個機會,我只給一次。你要是願意,就算你識相,你要是不願意,於我也沒多少損失。”

話音未落完,那個人就先消失在空中。

沒過多久,電梯門就又開了。

這一次出來兩個女人,恭恭敬敬的請安墨和雷禹跟她們走。

兩個女人帶著安墨和雷禹到了掛著“量子傳送室”房間,女人邊帶路,邊貼心的解釋道:“我們會把你們的意識全部轉化為量子信息,然後傳送回地球的那個身體。速度很快,也不會有任何損傷,所以請不要有任何擔心。”

說完就要用特殊的儀器接入安墨胸口的端口。

安墨擋住女人的手:“我要雷禹跟我一起。”

女人微笑道:“對不起,我們沒有權限那樣做。”

安墨甩開女人的手:“我可以自己來,不用你們。”

那個女人看著安墨,整個人僵了一秒,像是突然接收了什麽信息,然後對著安墨微笑道:“主神大人同意了您的請求。現在請躺下。”

安墨沒動:“我要看著雷禹先被傳送走。”

女人有僵了一下,才笑道:“好的。”

另一個女人動作很快的接了雷禹的胸口的端口,然後在一旁的操作臺上動作飛快的按了幾個鍵。

嘀的一聲響後,女人笑道:“好了。現在請您躺下。”

安墨閉眼躺下,感覺到女人把端口插入他的身體,然後所有的意識那一刻像是流水一樣,控制不住的洶湧而出。

接著安墨看見身體周圍滿是連成了條狀的光帶,速度快到看不清的一閃而過。

不過幾秒鐘時間後,那洶湧如瀑布一樣的意識,猛的停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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